Thienka

写点东西,娱乐至死。
很高兴认识你
拉郎大师警告
会随心所欲拉郎开坑且不负责

【苏露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关于死亡

哗啦哗啦的是什么声音?一个青年突然开口。

【窗外下着雨,雨滴打在光秃秃的橘子树枝上,接二连三地奔向归宿——】

【不,我亲爱的。那应该是滴滴答答的。】

【是雨水冲洗泥土,猩红的水流向肮脏的下水道,通向离莫斯科最近的污水池,把那里染成一片血红。】

【那是有人在画布上用黑色作画,是整个时代的红与黑。】

【你走出花园环路,去到人们曾经拥护的地方,还能看到红旗的树林边缘,认真听——】

有人这么做了,他侧着身子几乎要贴在树干上,他浅金色的头发在空气中颤动。

【你什么也听不清!傻瓜!你听不到你的旗子摇动的声音,它早就腐烂到泥土里了!】

【我的孩子,冷静一点。你可以听到,不死的卡谢伊会带着浸泡了血,沙子,融化的新雪来找你,经过长而繁琐的咒语——为了不被人学去他们引以为傲的胡话,你可以和阿赫罗梅耶夫对话。】

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人走过来,他说话声沙哑低沉,敛去了锋芒,突然寂静了,连空气中疲惫而细小的虫鸣也倏忽不见,他用拐杖敲了敲地面。但他腿脚完好。

【你可以看到,他端坐在办公桌前,握着价值不菲的苏/联制钢笔,穿着那身被盗贼偷去换成绿钞的元帅制服,写在纸条上的话,你能看清吗?能念出来吗?】

青年摇了摇头。

【没关系,孩子。门开了。有位青年走了进来,他是谁?不重要了,历史没有留下他存在的证据。他们在交谈什么?他们并排坐在办公室的窗前,面对着破碎不堪的老广场前,有人通过了长长的消防梯,爬上大楼,用铲子和凿子敲下那些金色字母。】

青年慢慢靠在笔直的白桦树干上。

【你也喜欢白桦吗?都说那是纯洁的白色灵魂,哪有什么白色……那位元帅说了些什么?真可悲啊。——你不同意?当他视为生命意义的一切都在毁灭,生活和过去赋予了他放弃生命的权力。他曾是个农村男孩,融不入的是深海中的鸟,逃不脱的是历史。】

【太阳不会降临,冰冷的海的黑翅环绕,背景永远是浓得像个浓墨一样的黑暗,闪电在波浪上起舞,大水漫漫,好像人们只有张着空洞的眼睛暗自自危的份儿。不要想去挽救,去毁灭。你才不会是异类。】

青年用手指遮住眼睛,他似乎在哭泣。

【我们的元帅一直都相信,光明的共/产/主/义之巅一定会到来,现在看来,真是——太天真了。不,不要哭,从你的眼睛里看不到未来,是一尘不变的深渊,黑色的潮水遮住了野兽的眼睛,也许太久了,你把它淹死了,尸体会腐烂,烂在你心里。】

【别信任别人,连你心里的人也是,你们长得可真像。看他那双紫色的瞳孔中的暗杀者,你看到了吗?】

青年慢慢放下了手,从身侧抽出了配枪。他并没有哭泣,赤红的眼睛里是黑色,他对准了黑袍人,扳动了扳机。一切发生在一瞬间,拐杖从他手中滑落下来,敲击在坚硬的地面上,发出一声叹息。

【你们没有爱情,那是夏天的鹅毛大雪,你们不能逃脱互相背叛,互相伤害。就像本体和影子,总有东西会在阳光下消失,自私伪善肮脏污浊。】

最后的声音飘荡在空荡荡的树林间,带着一丝诡异的寂静,青年摇晃了两下,抽出黑袍人袍下的拐杖,在空中挥舞,呼呼的风声凌厉。他突然变了脸色。

【你是这世界上最黑暗的部分。
是上帝丢弃在世间的棋子,总在无时不刻地提醒人们,你的存在是对这世界所有不幸之人的讽刺。】

声音再次响起,地上的尸体似乎已经僵硬,青年紧紧盯着手里的拐杖,看那个扭曲的轨迹和弧度。

【乌拉!乌拉?乌拉也不能庇护死人,如同他们不会在战死的士兵的墓碑上放上鲜花,“不要选择饮弹自尽,浪费子弹。”但军人讨厌绞索。】

青年的眼睛里有茫然,他也并不明白为什么阿赫罗梅耶夫选择如同牢房里的犯人一样,坐着,曲着腿,孤独一人,用蛋糕盒的丝带勒死自己。像伊万•布拉金斯基说的那样,消失。

似乎他们回到那个飘雪的夜晚,他的视线掠过远处红色的屋顶,连亘的围墙,泛白的树尖,最后落在他眉眼中。

“我的名字对于你有什么意义?”

“它将消失。”

【消失,多美妙的词汇。只有死者能与我对话,你明白了吗?】

声音消失了,青年也消失了。只剩白桦挺立,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。

只有墓碑上崭新的痕迹,宣告伊利亚•布拉金斯基,死亡。

END

后记——

【你说也许墓碑前有鲜花?别开玩笑了,我从没见过有人来探望过他,死神都会遗忘边缘。】

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近。




后记
*阿赫罗梅耶夫:苏//联元帅,自杀。死后奖章勋章被偷走,在交易市场上出现。
*老人:死亡,解体。
*他们之间或许有爱情,但追逐是最大的主题。
*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关于死亡还是爱情:阿列克谢耶维奇所著,切尔诺贝利的声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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